“制服”制度

謹以此文記錄怪夢一則，沒有特別意思。現在也說不清，當中哪些是夢境、哪些是矇矓間臆想出來的。

那是未來的一個專制社會。大概是因為比較窮困落後、或者是資源緊張，那裡實行着一種“制服”制度－－所有居民都必須穿着制服，不能穿其他衣服。

“制服”制度的初衷是這樣的：既然所有人都穿着一樣的服飾，衣服就不會因款式過時而被淘汰；此外，“制服”由政府統一生產、管理、分配，不合身的制服將被回收，重新分配給其他人；只有殘破的制服會被銷毁。這樣，每件制服都得到最有效的利用。

可是到後來，制度已經變了質，演變成政府操控意識形態的內容之一。

那些制服都是灰灰藍藍的緊身衣，是以一種合成纖維編製而成的。男裝有長、短袖之分，而女裝卻只有長袖（可能是出於社會風俗的考慮）。這一點讓女性居民們頗為不滿，認識那是對性別平等的冒犯。

於是，女性居民們組織了一場遊行示威，要求政府尊重男女平等，分發短袖的女性制服。一些激進的示威者甚至用剪刀把袖子剪短，袖子邊緣留下一痕痕長條狀的窟窿，有點像曾經流行的“破爛褲”那樣（那可算是毁壞公物罪啊！因為“制服”是屬於國家公物的）。群情洶湧，當局唯有緊急戒嚴，場面緊張......

可惜筆者驚醒過來，沒有看到結局，不清楚政府最終是否讓步......

筆者在夢中便產生了一個想法：多麼愚蠢的人類啊！既然她們懂得運用群眾的力量，知道要向不公平的事情說“不”，為甚麼她們不曾打算去反對“制服”制度－－這個不合情理、不倫不類、而且專制獨裁的怪東西呢？

且不要五十步笑百步。看看我們的社會，多少人在40^oC的炎炎夏日裡，頂着烈日、披着厚厚的黑西裝、穿着笨重的皮鞋在街頭行走。這就是我們的“制服制度”，沒有誰明文規定，所有人－－不論是元首富賈，還是底層白領－－卻都亦步亦趨，不曾有半點異議......

怪哉怪哉！


註：“制服”制度聽似十分無謂、也十分奇怪，但在《我們》和《美妙的新世紀》兩部小說中卻不約而同地出現過。在《美妙的新世紀》中，“制服”是社會等級的反映，不同等級的人穿不同的制服；而在《我們》中，所有人穿的制服都一樣，“制服”一詞甚至同“號碼”一樣，成為了“人”的代名詞。究其原因，大概“彰顯個性”是“反烏托邦”中的一大忌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