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27

2760889966649

“質數只能被一和它自身整除。在自然數的無窮序列中,它們處於自己的位置上,和其他所有數字一樣,被前後兩個數字擠着,但它們彼此間的距離卻比其他數字更遠一步。它們是多疑而又孤獨的數字,正是由於這一點,馬蒂亞覺得它們非常奇妙。有時候他會認為,它們是誤入到這個序列中的,就像是串在一條項鏈上的小珍珠一樣被禁錮在那裡。有時候他也會懷疑,也許它們希望像其他所有數字一樣普普通通,只是出於某種原因無法如願。這後一種想法經常在晚間光顧他的大腦,夾雜在睡夢前凌亂而交錯的各種形象之中,這個時候,他的大腦會非常疲頓,不願再編織謊言。

在大學一年級的一門課上,馬蒂亞知道,在質數當中還有一些更加特別的成員,數學家稱之為“孿生質數”,它們是離得很近的一對質數,幾乎是彼此相鄰。在它們之間只有一個偶數,阻隔了它們真正的親密接觸,比如十一和十三、十七和十九、四十一和四十三。假如你有耐心繼續數下去,就會發現這樣的孿生質數會越來越難遇到,越來越常遇到的是那些孤獨的質數,它們迷失在那個純粹由數字組成的寂靜而又富於節奏的空間中。此時,你會不安地預感到,到那裡為止,那些孿生質數的出現只是一種偶然,而孤獨才注定是它們真正的宿命。然後,當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卻又能遇到一對彼此緊緊相鄰的孿生質數。因此,數學家們有一個共同的信念,那就是要盡可能地數下去,早晚會遇到一對孿生質數,雖然沒人知道它們會在哪裡出現,但遲早會被發現。

馬蒂亞認為他和愛麗絲就是這樣一對孿生質數,孤獨而失落,雖然接近,卻不能真正觸到對方。這個想法,他從來沒對愛麗絲說起過。每當他想要對愛麗絲坦白這些事的時候,手上薄薄的一層汗液就會蒸發得一乾二淨,讓他整整十分鐘不能觸及任何話題。

冬日裡的一天,馬蒂亞在愛麗絲家度過了一個下午之後回到家中,整個下午他都在沒完沒了地更換電視頻道。他根本沒有注意電視裡說了些甚麼或演了些甚麼,因為愛麗絲的右腳架在了客廳的茶几上,侵入了他的視野,像一條蛇的腦袋一樣從他左邊伸了過來。愛麗絲用一種催眠的節奏伸縮着腳趾,這種重覆運動讓他的胃裡產生出一種堅硬而又不安的感覺,他盡量把目光投向最遠處,為的是讓視野中的東西不發生任何變化。

回到家,他從活頁來中取出一沓乾淨的稿紙,這沓紙的厚度足以讓筆尖在上面輕輕滑動,而又不至於刮到堅硬的桌面。他用雙手把這沓紙的邊緣弄整齊,先是上下,再是兩側。接着,他從放在寫字枱上的自來水筆中挑出一支墨水最多的,拔下筆帽,套在筆的另一端,以免丟失。然後,他開始在這張紙的正中央位置寫了起來,這個位置是他不用計算行數就能找到的。

2760889966649。他蓋上筆帽,把筆架在紙的邊緣上。兩兆七千六百零八億八千九百九十六萬六千六百四十九,他大聲讀着這個數字。隨後,他又小聲讀了一遍,像是要把這個繞口令讀得熟練一點。他決定把這個數歸為己有,他敢肯定,在這個世界上,乃至在這個世界的整個歷史上,絕沒有第二個人曾停下腳步來注意這個數字。或許到那時為止,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把這個數字寫在紙上並且大聲地朗讀。

他遲疑了片刻,在那串數字下面隔了兩行,又寫下了2760889966651。這是愛麗絲的數字,他想。在他腦海中,這個數字呈現出愛麗絲那隻腳的青黑色,那是在電視機藍色亮光的映襯下形成的輪廓。

或許這會是一對孿生質數,馬蒂亞心想,如果是的話......

2013-11-19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omeplace where there isn't any trouble. Do you suppose there is such a place, Toto?

There must be. lt's not a place you can get to by a boat or a train. lt's far, far away, behind the moon... beyond the rain...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kies are blue
And the dreams that you dare to dream
Really do come true

Someday I'll wish upon a star
And wake up where the clouds are far behind me
Where troubles melt like lemon drops
Away above the chimney tops
That's where you'll... find me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Bluebirds fly
Birds fly Over the Rainbow
Why then... oh, why can't I?

If happy little bluebirds fly
Beyond the rainbow
Why, oh, why... can't I?

2013-11-15

中產是一種生活態度--外傳

為某些原因,筆者從十一月開始“修行”,因而有了更多的時間、更好的心態繼續梭羅的《瓦爾登湖》(由於內容比較艱澀,中文譯本亦不給力,加上筆者過於咬文嚼字,閱讀進度比較緩慢,至今第一章《經濟篇》仍未完成)。

讀着讀着,看到其中一些段落,不僅妙語連珠,更讓筆者聯想起早前寫過的一篇文章,特別是當中《富人與漁夫》的故事。無獨有偶,該文的開篇正是以《瓦爾登湖》中的引言開篇的。

以下摘錄其中兩段,與讀者分享之餘,亦供筆者練習翻譯之用。

(重申:本人翻譯但求通順流暢,不求字字俱譯,請此博博主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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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10

淺論“蟻民”

“蟻民”是個文言詞彙,是“老百姓”的蔑稱,類似用法還包括“草民”、“庶民”、“布衣”等等。

“蟻民” 還是當代流行的網絡用語,那卻是一種自嘲的用法。網民們以蟻自居,嘲諷自己在政府及權貴眼中的勢單力薄、微不足道、死不足惜,以表達對現實的不滿與無奈。類似詞語還有“屁民”(亦作“P民”)、“泥民”、“草泥馬”等。

然而,螞蟻除了弱小、命賤以外,也有一些優良的特質,例如:
- 牠們團結、勤勞、組織性好;社會分工明細,各施其職、各盡所能。
- 牠們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力大無窮。能舉起比自身重100倍以上的物品,連最出色的人類舉重運動員亦望塵莫及。
- 牠們生命力頑強。一隻螞蟻當然一腳就能捏死,然而,一窩螞蟻卻是趕之不盡、殺之不絕。
- 牠們勇敢、善戰,為了保衛家園(蟻穴),拋頭顱、灑熱血亦在所不惜。
......
要是某天全世界螞蟻動員起來、與人類殊死一摶,孰勝孰負恐怕不能妄下定論。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人們自古就沒有低估蟻的力量。老百姓自稱“蟻民”,絕非純粹的妄自靡薄。

2013-11-03

人傻錢多

然筆者向來對賽車類遊戲興趣不大、對澳門大賽車甚麼有些反感(每年十一月的“格蘭披治大塞車”是澳門蟻民的眾矢之的),然而,上週五《力報》介紹的名為“感受澳門東望洋”的app,還是引起了筆者的注意。

《力報》相關報導

筆者囫圇吞棗地瀏覽了標題和引文,對這款App有了初步的瞭解。此App原來是本地創作的,是為了配合澳門大賽車60週年的宣傳活動,開發商據稱還是賽會的合作伙伴。遊戲玩法方面,筆者當時並沒有細閱,心想:既然稱得上“感受澳門東望洋”,大概是開着跑車,在虛擬的東望洋賽道上風馳電掣吧?!

由澳門人開發的賽車遊戲,那會是怎麼樣的奇葩呢?筆者拭目以待--不是我瞧不起澳門的軟件開發員,看看氣象局的網站和App,每逢惡劣天氣絕對會失靈,就像《國產淩淩漆》裡的太陽能手電筒一樣......


帶着好奇與懷疑,筆者點開iPad,從App Store的“賽車遊戲”分類中很快找到“感受東望洋”,幾幅截圖裡卻沒有看到印象中的虛擬賽道,也沒有看到遊戲的評分或評論(可能是因為此App比較新吧!)。

App Store裡找不到有用信息,筆者只好轉至Google Play尋找線索。一看不得了,平均評分僅得1.9分,下面的評論更是慘不忍睹。這時筆者才留意到遊戲玩法:原來壓根就不是賽車遊戲,而是要用最短時間,順序從數字1點到數字60。內容不僅與大賽車風馬牛不相及,而且還是山寨的--類似遊戲“1 to 50”,筆者數年前便已經玩過了。

Google Play上的評分只有1.9分
被山寨的1 to 50

明明是要宣傳大賽車,卻搞個“九唔搭八”的山寨遊戲,開發商下次不如山寨“連連看”吧。而這樣的廢App,極有可能是由政府買單的。

回頭再看《力報》上的報導,筆者不禁對這位記者朋友肅然起敬。如此爛的廢App,居然還描述得這般繪影繪聲:“爽快的設計及流暢觸控感隨時令你上癮撳唔停!”

以上僅是不足掛齒的小事一樁,沒有人會介懷此App的受歡迎程度、或者其在Google Play上的評分。然而透過“花錢買廢App”這樁小事,已經可以體會到澳門政府的人傻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