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小比賽真的不靠譜。校慶馬拉松最初公佈的舉辦日期是4月23日，說得如此信誓旦旦，以致於筆者都把假期請好了、把行程初步規劃了（一方面也由於公司催促清掉之前的年假）。可是後來，微信公眾號竟悄無聲息地將開跑倒計時往後推移了14天！（題外話：那個校慶馬拉松的公眾號後來經過一陣沉寂，當筆者再次想起它時，發現比賽日期又變成了“12月，待定”）。
既然假期都請好了，訓練計劃也已經在跌跌撞撞中展開，那就乾脆再找一場該時段內舉辦、又還沒開始報名的“備胎比賽”。經過一番比較，最終鎖定的兩個選項，分別就是這次的揚馬、以及上海的國際半程馬拉松。率先報名的揚馬結果順利中籤，才促成了這次“煙花三月下揚州”之行。
談到揚州馬拉松，首先不得不提的是它的“雙金”評級。賽事由2006年開始舉辦，至今已經是第12屆，排資論輩已屬國內的“老大哥”級別，拿到中國田徑協會的“金牌賽事”評級可謂毫無爭議；同時，由2012年至今，揚馬更已連續六屆獲國際田聯評為“金標賽事”，不僅是國內“六大金標”中唯一的半程馬拉松賽事，在整個亞洲範圍也屬獨一無二——可惜盛名之下，其實難符，最近幾年的揚馬一直只算毀譽參半，甚至有跑友直言“還不如小縣城辦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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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AAF GOLD Label，攝於博覽會會場 |
然而那些畢竟都是過往的評價。在這個馬拉松產業方興未艾、特色賽事遍地開花的年代，老牌賽事們也不能繼續固步自封、不求進步了。今年以來，廈馬、鄭開這些過往口碑一般的老牌賽事，都紛紛拿出了誠意，求進求變，辦出了受人稱道的賽事。所以一切往績只供參考，今屆揚馬究竟是好是壞，唯有跑了才知道。
但揚馬似乎仍在我行我素。至少在賽前信息發放方面，確實做得不怎麼樣。作為主要渠道的微信公眾號，發放的消息卻大都是比較官腔的東西，或者是贊助商的廣告，與之前廣馬、中山馬的親民形像相去甚遠，甚至“北京鳥馬”公眾號所發放的揚馬資訊，都比它豐富可讀（註：揚馬因為是鳥馬的六大主辦方之一，故鳥馬公眾號也會不時發放揚馬的資訊）。沒辦法，畢竟是國際級別的比賽，關乎國家形象，總得有官方的威嚴。只是，秉持着這種態度，恐怕難以辦出貼合人心的賽事吧？
不關心的東西發了一大堆，關心的領物須知和《報名確認函》卻遲遲未有消息。直至開賽前一週、筆者的復活節開始以後，才終於下載到自己的《報名確認函》，可是已經來不及打印了。過往參賽的情況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是要四出尋找打印機打印《報名確認函》的，這卻無疑是第一次——當然了，以往都是臨近比賽才開始放假的，這次卻提前了整整一星期，所以這一點，不足以作為揚馬組織不力的證據。
有了以上這些鋪墊，筆者對這場“雙金賽事”基本是不抱希望了。沒有幻想，才會有後來的驚喜。當筆者手拖旅行箱踏進揚馬博覽會場，眼前的場景堪稱震撼！諸位大概去過威尼斯人那些展銷會吧？揚州馬拉松博覽會的場面跟它一模一樣。那裡不僅有各大贊助商精心佈置的炫目攤位，更是外地人瞭解揚州的絕佳途徑：想要遊覽一下這座城市，卻又對一眾旅遊景點一無所知？可以在各大景點設置的攤位裡慢慢瞭解，或者乾脆在旅行社的攤位報名參加一天團；想買些旅遊紀念品，卻又抽不出時間慢慢逛東關街？這裡就有綠葉牌牛皮糖、謝馥春化妝品、揚州小食等特產可供選購；博覽會逛到餓了？足不出戶，在會場上您就能買到冶春茶社出品的正宗淮揚包點。會場上還有不少樓盤、發展商攤位，不知跟馬拉松有何關係，人員也大都無所事事，然而“沒有房地產就沒有新中國”，也算是中國特色吧！
根據筆者的參賽經驗，博覽會同時也是參賽者“搵著數”的好機會。只要臉皮夠厚，又願意出賣自己的個人資料，總能收獲一堆禮品。也許筆者的臉皮還不夠厚吧，在會場上轉了好幾圈，收穫卻不如預期，只拿到了一瓶藍莓汁飲料和一包洽洽瓜子；冠名贊助商全友家居和Riorex帽子的抽獎比較複雜，還需要安裝有淘寶App，弄到一半只好放棄；冶春茶社最初也在做“掃碼送豆漿”的活動，可是筆者當時急着要去領參賽包，便沒有搭理。回頭想去領禮物時，輪到工作人員不搭理我......
領參賽包的櫃台位於會場最內側，這樣每位參賽者都必須一出一入、至少兩次穿過會場，五十多個櫃台在那裡一字排開。或許是賽會對港澳台人士和國際友人特別關顧吧，筆者本次的參賽號碼和起跑區域竟然排到最前面，以至後來不少人都誤以為筆者是精英選手......不過相應地，領取裝備就要走到最遠處的角落了。由於正值工作日的上班時間，人並不多，領物過程也就十分順利，10秒鐘就拿到了裝備。
對比起規模盛大的博覽會，參賽包的東西就顯然有些小器了，僅有的物資是一套號碼布、一枚計時芯片、一本又小又薄的參賽指南、一件運動衫、一張沒有意義的紀念證書、再送一件一次性雨衣，東西之少堪比澳門馬拉松。就跟微信公眾號的風格一樣，沒有多餘的東西，四平八穩，不得罪誰，卻也絕不取悅讀者。
然而少做不代表少錯，組委會在如此簡單的參賽包上，也至少犯了兩處低級錯誤：其一，包裡竟然沒有用來扣號碼布的別針，還好筆者有備而來啊！（後來跟其他跑友交流過，發現這個屬於個別現象）；其二，索繩袋上用來插入小號碼布的卡片槽，大小居然不匹配（見下圖）。大號碼布上也有問題相應不嚴重的設計失誤，例如四角沒有預留圓孔，背面一片空白，不像其他比賽，印着填寫緊急聯絡人的欄位。凡此種種，都再一次顯示出組織者的不用心。
不過，揚馬的組織，至少還是有一點值得稱道的。在博覽會會場上，組委會把整本參賽指南用碩大的廣告布印刷出來，掛滿了一整幅牆。從那裡就能看出，他們在前往起點及撤離終點的問題上著墨頗多——關於交通的內容，20版的參賽指南中佔了不止6版。由於城市硬件的限制（沒有軌道交通，甚至連立交橋都沒有）、以及賽道設計的特殊性（賽道沿城市主幹道設置；起終點相距較遠且都不在市區），交通安排是組委會不得不正視的問題，更是揚馬近年屢受詬病的主要問題之一。這次，他們將到達起點附近的11條巴士路線一一詳細列明於參賽指南裡，比賽當日這些巴士都將提早至5:30開始營運並且加密班次，車頭將掛上“至馬拉松起點”的特別標識，同時還將在全市八個地點投放旅遊巴接載運動員。另一邊廂，半馬和10公里終點處亦投放了大量車輛，以接載完賽運動員返回市區，並巧用存衣車和收容車加強人員疏散的運力。所有參賽者、志願者、工作人員均可免費乘車。
最後謹以筆者和二逼特步推銷員的對話來結束博覽會部分，貽作笑話。
推銷員A：歡迎光臨，想要找些甚麼？
我：沒有，隨便看看
推銷員A：來試穿一下我們這雙鞋子吧，不買也沒關係
我：不用了，隨便看看而已
推銷員A：您是跑甚麼項目的？
我：跑半馬的
推銷員A：跑20幾公里，肯定需要一雙專業的跑鞋，我們這雙就是專為半馬距離設計的
我：（半推半就之下，試穿了一下。鞋子確實很輕薄透氣，外底卻很薄、有點硬，不像橡膠，顆粒鞋底，一看就不耐磨）
推銷員A：您有跑鞋嗎？
筆我：有啊
推銷員A：您穿甚麼跑鞋的？
我：（本來想回答“虎走”，但普通話太難發音，便改口）亞瑟士啊
推銷員A：亞瑟士，那都不是專業跑鞋。（轉向推銷員B）跑半馬居然穿亞瑟士的
我：（orz...特步居然敢說亞瑟不專業，也算是奇聞了）
推銷員B：（打圓場）也有個別的專業鞋款，不過大部分是休閒為主
我：（轉變話題）這鞋一隻多重？
推銷員A：700克
我：700克...沒有吧？（orz，K22一雙都沒700克 =='）
推銷員A：（問推銷員B）這雙鞋多重？
推銷員B：41碼單鞋重160克
推銷員A：要把另一邊也拿給您試嗎？
我：不用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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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這場比賽，也算是筆者2016~2017賽季的壓軸大賽了。接下來將是漫長的炎夏，基本不可能再報名參加長距離的比賽——就算再跑，成績肯定也有所下降。既然是壓軸大賽，肯定值得為之付出努力。
對於這場比賽，筆者給自己定了幾階段的目標：“底線”是1小時45分完成半程馬拉松、或每5分鐘跑1公里，只要身體沒有異樣，應該可以比較輕鬆地達成；“目標”是“破百”（突破1小時40分或100分鐘）兼創造新的個人最佳成績（PB），去年的三連半馬功敗垂成，這次隨着訓練水平的提升，應該有機會突破；“奢望”則是拿下香港渣打馬拉松的達標成績，即1小時35分30秒。因為揚馬是國際田聯金標賽事，成績是受渣馬承認的，所以如果想免抽籤參加2018年的渣馬，這幾乎是唯一機會。當然，大前提是必須平安完賽，一切對成績的追求都應建立在此基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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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渣馬達標資格 |
不過隨着比賽臨近，訓練已經不是影響比賽成績的最主要因素，取而代之的是旅途的疲勞。就算沒有上山下海的體力活動，旅途中的大暴走還是免不了。所以，雖然每日的行程都已經刪減掉一個景點，雖然在每處園林古蹟參觀時都十分注重體力分配、勞逸結合，雖然每晚回到旅舍都會用按摩膏放鬆大小腿，可是每天卻依然走到瀕臨抽筋，每朝雙腳着地的一刻，明顯感覺到疲勞程度與日俱增。如此一來，不要說成績了，能否完賽都成疑。
回顧整趟旅程，最嚴重的失誤要數以下幾個：罪魁禍首是前面的“賭博式請假”，導致後來“先旅行、後跑馬”的行程編排。數年前在廈門試過這樣的編排，然而這次不管旅程還是跑的距離，都比那次長了一倍有多。其次是在南京鐘山沒有多花10元買景區觀光車票，結果當天苜蓿園地鐵站－明孝陵－中山陵－音樂台－美齡宮－苜蓿園地鐵站全程暴走，下山後還到夫子廟走了一圈。第三點是回家後才發現的：在南京隨處看見鱗次櫛比的城市公共自行車，然而腦子一時秀逗，竟沒想過可以用手中的金陵通卡來借車。要是能騎着車遊覽明城牆、玄武湖，那該有多爽！最後是在最需要早早休息的比賽前夕，卻因為某些原因去了逛超市。
要說還有第五點，大概就是住宿條件未盡如人意。揚州人民的“好客精神”從酒店客房價格便可見一斑：揚馬抽籤結果剛出爐，酒店便紛紛大幅漲價，平日100出頭的青年旅舍，比賽前夜漲到了200多元，如家、7天等連鎖快捷，隨便一家就300+。沒辦法，只好找家便宜的太空艙旅舍湊合住一晚。旅舍的地點相當理想，開放式的空間也正好方便與其他跑友交流，只是當“夜半無人私語時”，幾名女生為了使用淋浴間而爭吵時就不太好了——洗浴設施確實有限，目測全層艙位不下20個，卻只有男女洗手間各一間，淋浴間雖然有3個花灑頭，之間卻沒有任何間隔，所以實際上也僅限一人使用；另外，艙位內的通風也不夠給力，故睡覺時簾子只能半垂着，這樣又不得不忍受光污染。我在艙裡輾轉反側了近一小時，正擔心“廣馬”前夕那可怕失眠重臨之際，卻在矇矓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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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日，我在周圍惶惶不安的動靜中早已走出夢鄉，卻一直躺到鬧鐘響起時才鑽出太空艙。鬧鐘設定的時間是清晨5:30，比平時晚了20分鐘——那將是決定性的一刻，“着陸”時腿的感覺如何，將決定這場比賽的感受如何。謝天謝地，自從旅行開始以來便揮之不去的疲勞，此際卻神奇地消失無蹤。
旅舍對面恰巧是“定點投放旅遊巴”的八個地點之一，因此很容易就得到舒適的靠窗座位，與以往在廈門、廣州連車都差點擠不上的情景真乃天壤之別。大巴的路程大約只有5.5km，不過受封路、交通管制影響，一路只能緩慢行駛，越接近目的地就開得越慢——正好可以靠着窗養一會神、平伏一下心情。可是其他乘客似乎平靜不下來，眼見車子停滯不前，還沒到目的地便紛紛要求開門下車。下車地點距離起點區還有500多米，不過毋須指示牌，順着人流的方向就能找到目的地了。我走在昂首闊步的隊伍之中，不時停下來拍攝造型跑手和贊助商的吉祥物，內心也莫名地興奮、期待起來。這種心態跑比賽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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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型跑手 |
起跑區入口還有一處“瓶頸”，運動員至此都難免堵上一會，那就是計劃之外的安檢環節，箱包行李一律要過機檢查。雖然擁堵，但畢竟時間尚早，大家還是理解安檢工作並自覺遵守秩序——只是對於那位拖旅行箱的瘦小女生而言，尺寸太小的X光檢查機給她添了些許麻煩。起跑區內的指引佈置算是十分清晰，流動廁所的數量也極為充足，排隊人數基本不超過5人，中段不少廁格甚至不用排隊，不足之處是，流動廁所居然沒有接通水......
正如前面所說，這場比賽筆者有幸分到了A區起跑，但由於缺乏適當的分隔，“分區起跑”實際上形同虛設。其他B、C、D區的選手都紛紛往前擠，早就把前排A區佔滿了。所以筆者“上線”時，只能呆在A區檢錄口之外、賽道一側的地方，負責在檢錄口檢查號碼布的志願者，則早已淹沒在茫茫人海中。雖然如此，這已經是筆者離起點最接近的一次了，從身站的位置就能清楚看到馬拉松公園標誌性的起點牌坊、以及牌坊後的大屏幕，屏幕正在轉播CCTV的揚馬直播節目；從鳴槍到通過起點，用時僅為24秒，比過往參加過的大小比賽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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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點牌坊 |
談論一場比賽的特色，首先比較的必然是賽道。服務可以克隆，觀眾可以組織、培養，唯有風景是每個城市獨一無二的。賽前，一位跑友認為過門而不入瘦西湖比較可惜，“大家過來跑，就是想看到那些地標性的東西，只在城市裡的話到哪跑不一樣？”然而揚州的城市風貌，還真是與別處不同；瘦西湖的春色滿園，亦豈是一道窄窄的景區大門所能關住？
揚馬賽道大致呈“几”字型，全程寬闊平直，很少彎道亦沒有折返點，對於創造佳績應算十分理想（甚至可謂“作弊開掛”了。國際田聯規則規定，申請世界公路賽紀錄者，起點與終點間的直線距離不得超過比賽路線長度的50%，顯然揚馬並不符合規定）。前後兩段長直道是城市中軸線文昌路，中間沿揚州的“黃金旅遊帶”前進，依次經過古運河、東關古渡、史公祠、个園、漢陵苑、宋夾城、瘦西湖、大明寺等一眾地標景點，正所謂“唐宋元明清，從古跑到今”。一路上盡是青瓦飛檐、古色古香的樓房，道路兩旁的綠化帶，正是綠意盎然、花團錦簇。這樣一路自西向東，跑在三條車道之寬的“春風十里揚州路”上，陽光明媚、天朗氣清，始終可見影子在自己前方，仿佛一直在追逐影子。
當日的陽光真是明媚，到了後半段簡直堪稱毒辣，它的功力在越來越慢的分段成績上便有所反映：公佈成績後，筆者隨手統計了和自己水平相近的幾十條成績，發現“越跑越慢”是普遍現象。文昌大道綠化帶上郁郁葱葱的草木，在賽道左側投下淺窄的樹影，我在這些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樹蔭下跑着，直至第19公里才久旱逢甘露，遠遠看到了賽道另一側的噴淋站。前面的跑手大概也這麼認為，興沖沖地切過三條車道，扎進那清涼的霧水中，然後高喊一聲“爽！”
對於長跑，天氣永遠是魚與熊掌的問題：陰雨涼爽的天氣跑得更舒服，藍天白雲的晴天則讓人心曠神怡。若是二者能擇其一，像筆者這樣難得來一次、又沒有成績追求的人，大抵都寧可選擇“眼睛上天堂、身體下地獄”的後者。想要兩者兼得，或許提早至清晨六、七點起跑是個方法，不過考慮到領導們還要在起跑儀式上致辭和點燃聖火，八點都沒法準時開賽，要再提早估計更不可能......
美景之餘，要數賽道上最動人的風光，則無疑是場邊的觀眾。揚州的觀眾真是熱情洋溢，從起點到終點的足足21.0975km裡，“運動員加油”的吶喊聲從未停止過。他們當中有志願者、有自發圍觀的市民、有企業社團的人員，不過人數最多的，還是學校組織的中小學生，揚州的馬拉松文化就是這樣薪火相傳。除了接受打氣，更好玩的互動方式是與他們擊掌。從剛一起跑，就有不少地點都在玩擊掌，看得筆者也蠢蠢欲動，無奈每一次居然都鬼使神差地發生在賽道的另一側，總不能為了擊掌繞遠路吧？眼看終點已步步迫近，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才終於在第17km、最後一個彎道處找到機會。我把右手迎出去，準備掃過場邊一隻隻手掌，卻不知是觀眾太熱情，還是自己太孱弱，擊打的力度竟弄得我有點步履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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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和觀眾互動 |
另一大亮點是賽道補給，可謂官補夠專業，私補有特色。水和運動飲料每隔2.5km一站，到後面密度似乎更高；食物補給理論上半馬並不需要，可是揚馬賽道上的食補站竟多達四座，香蕉、能量膠、能量棒任性提供，跑全馬都夠了；私人補給的品種更是五花八門了，從餅乾、香蕉，到淮揚特色的包點、小吃，要是一路吃過來，估計跑個半馬能胖幾斤😂。然而筆者一樣都沒吃，只向大明寺下的和尚索要了包素燒鵝——想想昨天還在大明寺消費了40元，拿一份小小的紀念品不過份吧？真要從雞蛋裡面挑骨頭的話，大概就是棄物箱的放置不夠合理，過了水站便再也沒有棄物箱了。第一次我帶着空紙杯跑了足足一公里，才找到地方棄置它，那是賽道邊一座巴士站的垃圾箱；到了力不從心時再遇上這種情況，公民素質云云只好暫且不顧，辛苦賽後清理的工作人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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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抓拍到隨地扔紙杯... |
經過1小時的激烈角逐，來自埃塞俄比亞的選手率先抵達終點，以0.15秒的微弱優勢力壓第二名，並摘下12萬元人民幣的全額獎金（冠軍獎金＋成績獎金）——半程馬拉松的冠亞軍差距，甚至還沒有2008年北京奧運會百米決賽那麼大。季軍的巴林選手亦僅落後冠亞軍不到2秒。女子組方面同樣由埃塞俄比亞選手掄元，卻惜以半分鐘之差，與5萬元的成績獎金失諸交臂。從特邀選手的表現來看，“金標賽事”的確當之無愧。
不過冠軍、獎金與我無關，筆者（以及諸位讀者）關心的是自己的成績。賽前狀況還可以，估計“底線”的5:00/km配速能輕鬆跑完。然而受比賽氣氛渲染，加上前排起步暢通無阻，實際上從剛起跑便超速至4:30/km左右了。這個速度維持到10km，那時的大會時間也才45分多，已經刷新了筆者的10km PB。維持這個速度，理論上渣馬是可以達標的。不過理論歸理論，看到135“兔子”從身邊呼嘯而過，就知道達標無望了。“破百”似乎才是“能達到的小目標”。
比賽最初4km，筆者本打算像往常一樣，認認真真地監測配速，可是每5km一現的電子大鐘把筆者弄得心神不寧。後面既然140的目標已經鎖定，乾脆就不看秒針、改為“倒數”方式計時了：一小時跑了13km，剩下的8km降速到5:00/km，140剛好能完成......這種不執着於錶盤數字、根據身體狀況調節速度的跑法，筆者認為是一種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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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線 |
最終的成績定格在1:38:50，在無愧乎“中國第一半馬”的揚馬成功留下PB，達成了賽前“破百”的“目標”。沒能拿下渣馬的直通資格，只能說自身水平還不夠，與人無尤。
相比起過於簡陋的參賽包，完賽禮品顯得豐富多了。又一個索繩袋，裡面的補給品包括水和運動飲料各一瓶、薄切麵包一片、美味香蕉一條、“天然能量膠”葡萄乾一小包、以及回家以後才發現的鹽丸兩顆；純白色的大浴巾正好可供我遮陰防暑，不過袋內還有更高科技的神器，就是兼具防寒、防暑、防風、防水功能的救生氈——金色面向外能保溫防寒，銀色面向外則能散熱防暑；還有一包揚州特產牛皮糖，正好筆者沒時間買手信，這包牛皮糖加上前面的大明寺素燒鵝，也算有交代了。最後就是最期待的完賽獎牌，精美的紙盒予人期待，內裡的東西卻又直接扼殺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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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到爆的獎牌... |
大帳篷裡，志願者們正為完賽選手提供專業的拉伸恢復服務；旁邊的名字牆，一些選手正試圖從一萬多個亂序排列的名字裡找到自己；舞台上，主持人宣佈田亮夫婦將在11時來到現場與選手們互動。然而筆者已經沒有時間可供虛耗了，匆匆領回行李，是時候踏上歸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