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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週之內，先後去了兩個“北”市，跑了兩場馬拉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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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跑路上有許多誘人的“整數關口”：例如諸位大概聽說過，肯尼亞名將Eliud Kipchoge不久前成功“Sub 2”，突破了2小時內完成馬拉松的人類極限，西方媒體稱其成就堪比登月。而對於像我這樣一星期練習三次的業餘愛好者，5公里跑進20分鐘、10公里40分鐘、半馬1小時30分、全馬3小時......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整數大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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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EOS 159 - 馬拉松史上的“登月計劃” |
其中半馬130這關，本來去年年底應該有機會達到的，當時的12K節奏跑已屢創佳績，已經較年初時推前了將近2分鐘，詎料澳門半馬卻慘遭滑鐵盧，不但沒破130，就連個PB也沒撈到。還來不及再接再厲，便迎來了長久的傷患。後來可以重新跑起來了，可是未等水平恢復起來，漫長的夏天便降臨了。炙熱難耐的高溫之下，每一次長課都跑得支離破碎，每一次節奏都練得懷疑人生。
於是再戰130的希望就落到這次的台北長榮半馬身上。地點很適合，長榮賽道被譽為“高速賽道”、“PB賽道”，而且賽道與年初參加過的台北渣馬90%相似。得益於那次的經驗，我對於起點一帶的熱身場地、廁所分佈等（指的是凱達格蘭大道上的“二二八紀念公園”😁）已經有所掌握了，也知道馬路上要提防“貓眼石”、知道基隆河北岸基本上沒有景觀可以期待、更知道麥帥一橋大概的坡道及上橋方式，等等......跑過一次，已經儼如是“主場作戰”了，看來當日的冷風沒有白吹。
時間上則顯得早了一些。“早”體現在兩方面：其一是5:20的起跑時間，這應該是近年參加過的比賽中最早的了。凌晨3:30就要起床，甚麼情況都可能發生，睡眠好不好、精神是否充足、身體狀況如何，那完全聽天由命；第二個“早”則是比賽日期，10月底，夏天的炎熱才褪去不久，有質有量的訓練開始了還不到一個月，雖然一度勉強迫近了去年底的速度，但自身感覺還遠未達到巔峰狀態。即使是比賽當天，溫度仍在20℃以上，對於馬拉松來說還是熱了一些。
不過已經不能再等了。人類全馬都已經“破二”了，近兩週的常州半馬和聯賽第三回合亦捷報頻傳，又多了好幾位澳門跑友晉身“130俱樂部”，這次該輪到我登場了。跑友們都對我充滿期待，期待既是壓力亦是動力。我也覺得可以放手一試——只是比賽前夕似乎吃出了個“不祥之兆”。無所謂啦，“爆了”就大不了再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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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起跑的比賽...你見過凌晨四點的台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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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所謂的不祥之兆，海鮮焗飯底下居然有這個可愛又應景的公仔 |
幸好不祥的情況沒有發生，3:30準時起床，精神還不錯，腿也沒有酸軟，前往總統府的一路都很順利，熱身時間充足，廁所也沒有大排長龍。唯一做得不好的是，“上線”還是遲了一點，尤其上線前還特意擠到大會諮詢區投了摸彩券（結果未等到摸彩就離開會場了），導致起跑位置不夠理想。這場比賽也與過往參加過的其他台灣賽事有點不一樣，起跑區裡運動員早已站得密不透風，即使我不要臉地拼命往前鑽，也只是勉強鑽到了150兔子之前，140兔仍在二、三十米外，完全遙不可及。
起跑前照例有嘉賓致詞的環節，出席嘉賓除了當地體育部門的領導、以及冠名贊助商長榮航空的高管之外，出乎意料地，台北市長柯文哲也赫然在列。“柯P”略帶遺憾地說，“因為市政管理的緣故，台北市每年‘只能’舉辦10場需要交通管制的路跑賽事”，由此可見台灣的跑步氣氛和社會氣氛真是很不一樣。在內地，別說十場了，一個城市每年封路辦一場馬拉松，微博上已經是一片罵聲了。
和渣打馬一樣的是，長榮半馬從凱達格蘭大道起跑後，要先沿着中正紀念堂繞一圈，這一圈大約有2km。因為起跑靠後，這2km我跑得比較焦急、見逢插針，但仍是受阻嚴重；和渣打馬不一樣的是，繞完這一圈、重新回到府城東門的時候，主持人已經在為即將於5:40開跑的10K組比賽預熱氣氛，半馬項目的“龍尾”已經不在那裡了，這更徒添了我的焦躁。要破130，先要盡快殺出重圍。
追上140兔子大概用了3km，這也是本場賽事裡最快的官方配速員了。過掉這幾隻兔子及其身後龐大的追隨軍團後，賽道便漸漸暢通起來。很快我們來到了與渣打馬最為不同的一段，即“新生高架橋”部分，接下來約4km的路程，比賽將在這條縱穿台北市中山區的高架橋上進行，橋上道路筆直寬闊、坡度平緩，除了盡頭處的圓山飯店外，幾乎沒甚麼景觀了，橋上也當然沒有觀眾，只有寥寥幾位工作人員與賽道攝影師。台北每年三月還有一場在高速公路上進行的“國道馬拉松”，我幻想那裡的境況大概與現在差不多吧？天色漸亮，我得以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賽上。
此時我也逐漸享受到後排起跑的樂趣了，就是可以不斷“從後超車”，這正是參加比賽往往能跑得更快的原因——話說去年廣馬D區起跑創下的全馬PB，現在（包括接下來的北馬）都尚未刷新呢！而這次的“超車”對象，除了一貫的妹子外（不是有不軌企圖，只是心想“不能連女生都跑不過呀”😅），還包括那些“小粉鞋”、“小青鞋”們。Nike的Vaporfly Next%從其首發之戰倫敦馬拉松便備受關注，INEOS 159挑戰成功及隨後的運動員聯名控訴更是讓它聲名大噪，而且不像前代的4%幾乎只存在於傳說裡，Next%在賽道上還挺普遍的。只是，長榮半馬作為Nike的“主場”，我卻全身穿著Asics去“挑機”別人高價買來的神鞋，好像會有被打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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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為我正在“挑機”Nike三款戰鞋——Zoomfly3、Next%和Turbo |
從上新生高架橋開始，一直到基隆河北岸的河提之下的這一大段，速度基本穩定、順暢地維持在4:15/km以內，下橋時甚至還借助重力加快了一點。這是達成Sub 130所需要的速度，我有信心可以維持到12km~13km，因為平時練習就是這樣跑的，每星期兩次、風雨不改。問題是，21km的比賽裡面，又能維持多久呢？會在某個階段“爆掉”嗎？
果然，到了12~13km這個階段，跑起來就開始有些費勁了。幸好這時又有了新的刺激，支撐着我維持下去：因為賽道已經進入到河濱公園的部分，色調一下子從灰暗壓抑的石屎森林變成光鮮明亮的青青草原。通過基16號水閘的那一刻，忽然有種豁然開朗、心曠神怡的感覺。北岸的美堤河濱公園至彩虹河濱公園這一段是個巨大的右轉彎，我盡量貼近最右側的“偷雞線”，靠着線位和速度的優勢又過掉不少人。
16km，麥帥一橋上，我覺得自己真的“爆爆地”了，這時前方卻出現了一件印着RunPlus標誌的黑色背心，原來是澳門越野第一人“狐狸”梁泳華，他正帶着另一位（我們最近才在聊天群裡討論過的）跑友，似乎也在衝擊130。按理說這時我只要一路跟着經驗豐富的狐狸大神，就可以穩穩地拿下130了，不過腦抽的我卻選擇過掉他們。超車時，我用廣東話向他們說了聲“加油”，他則向我報以掌聲，並回了句“130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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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的背景就是麥帥一橋 |
他們“同聲同氣”的鼓勵，提醒了我要繼續堅守130的目標。最後5km，在氣喘如牛中我似乎還稍稍加速了。我穿過了曾經傷心欲絕的橋底，經過了曾經痛不欲生的塗鴉牆，再也沒有傷痛阻止我在這片翠綠草甸中間奔跑，在攝影師面前我不必再假裝跑步。有着鮮紅色鋼索的大直橋離我愈來愈近。
就這樣，通常只能維持12km的配速，這次我奇蹟般地撐到了半馬終點，中途一刻都沒有鬆懈。在終點處，主持人也在吶喊助威，為我們成功挑戰130而激動不已。
手錶計時1:28:50，真是成功挑戰130了（不過比
我一口氣喝了兩三杯水，和幾位早已到達終點的RunPlus大神們打了招呼，接受了他們的道賀，然後便偏離了會場路線，準備去會合即將到來、首次在外地參加路跑活動的某人（Ta參賽的是3K項目，8:30才起步），連完賽獎牌都差點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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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馬Sub130的完賽證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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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引擎同款獎牌（盜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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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K項目的起步也是熱鬧非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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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台北回澳僅僅三天，我又馬不停蹄地轉戰北京——以致友人都懷疑我是中共特務，急着要將從台北取得的情報馬上進京匯報😂。
在許多中國跑者的心目中，北京馬拉松因其悠久的歷史、首都的地位、以及起點天安門廣場的特殊意義，始終佔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被尊為“國馬”。所以儘管近年中國的馬拉松產業方興未艾，湧現出了不少優質賽事，諸如所謂的“最良心賽事”（通常指上海馬拉松）、“零差評賽事”（通常指武漢馬拉松）、“最懂跑者的賽事”（通常指無錫馬拉松）、以及好幾個“最美賽道”（廈門、杭州）等等，然而在官方公佈的“最具影響力馬拉松賽事排行榜”中，北京馬拉松依然穩居榜首。無數跑者都把北京馬拉松的中籤資格看得無比珍貴。
尤其今年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的大日子，一個月前長安大街上的閱兵儀式還歷歷在目，天安門廣場上的國慶裝飾佈置尚保留至今，以致許多人仍把這次的北京馬拉松視為國慶70周年的系列活動之一，以致開賽之前還特別增加了合唱《我和我的祖國》的環節，以致賽後還有圍觀群眾對完賽獎牌評論道：“為甚麼沒在獎牌上寫上‘70周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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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安門廣場在國人心中有着特殊意義，每天清晨都有成千上萬人前來一睹升旗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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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周年國慶裝飾尚保留至今 |
其實北馬就是北馬，它有着自己的歷史，獎牌上寫上“70周年”更不合適。它不僅不是國慶活動之一（雖然官方未必這麼認為），其舉辦日期更深受國慶活動的影響——往年都是9月中旬舉辦，今年則因為要配合閱兵綵排、安保工作等等，不得不推遲至11月初。其比賽日期及競賽規章一如既往地遲遲未公佈，一度引起國內跑團、自媒體等的多番揣測，最後還是國際田徑聯會的比賽日曆首先“劇透”了11月3日這個日子。此舉一度引起國內跑者的不滿，並將北京馬拉松謔稱為“大爺馬”。
其實北馬的“大爺”何止在日期公佈這一環節。信息公佈遲、報名遲、抽籤遲、繳費時間短......即使有幸中了籤，準備行程、備戰比賽的時間都十分有限；它的直通資格一直是全國最嚴苛的，而且只認可它們自家賽事的成績；博覽會、起點也是亂得一團糟；賽道從頭到尾一路都有穿著整齊軍裝的軍人肅立戍守着，可能受到這樣的嚴肅氣氛影響，觀眾亦顯得不那麼熱情奔放。可見即使是“國馬”，細節上、感受上還不如一些地方的比賽。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吐槽北馬博覽會了。首先選址就很有問題，通常的比賽會把博覽會地點安排在起點或終點，以便場館佈置、交通安排以及渲染比賽氣氛，然而北馬博覽會則既不在起點，也不在終點，甚至不在賽道沿線，而且地處荒郊野外，從北京西站過去要轉乘兩次、足足花了1個半小時。那個所謂的中國國際展覽中心，也並不如名字那麼高大上。其實從第二天比賽所見，終點鳥巢的不遠處就有座很現代化的國家會議中心，不知為甚麼不在那裡搞。
選址還是其次，最糟糕的是展館入場安排方面。最初賽會堅持10點開館，無數提早到達的人（包括筆者，別問我為何不先去吃個早餐、放個行李啥的🙈）只能在展館外圍的露天街道上風餐飲露，還好不是雨天。進場路線指示不清、分隔不當，根本分不清哪些人在排隊、哪些人在插隊。在漫長等待的過程中，已經看到一些“北京馬拉松領物排隊超1小時”之類的推文了（我們不按規定、提前到來，排隊1小時當然也不能有所抱怨；不過從筆者離場時的所見、以及從下午前去的跑友口中得知，排隊的情況後來也不見改善）。眼見館外的隊伍愈排愈長，壓力之下他們終於在9:30左右提前開放進場。一開門，現場幾千人便一擁而上，彎彎曲曲的“蛇餅陣”漸行漸窄而且橫跨在行人道與行車道之間，拖着行李箱在這麼擁擠的通道裡轉來轉去、上上下下，感受實在太差。
其實，賽會明知道賽前一天是領物高峰期，完全可以把領物程序：一早便先開放領物，企業展銷部分則可以照常10點開場，想逛展會的人可以留下來慢慢等，不想等的領完物就可以離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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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馬博覽會的入場安排十分糟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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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絡繹不絕的博覽會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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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馬雖然很“大爺”，但憑其影響力依然可以招攬到最頂級的贊助商陣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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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馬限定款能量膠，後來被證明很難吃... |
相對來說，比賽日起點一帶儘管同樣人山人海、儘管也是亂哄哄的，倒也有值得借鏡之處。從最近起點的前門地鐵站步行進場，一路上還要穿過一個交通燈、兩座行人隧道，一路上都熙熙攘攘的，好在賽事手冊、官方微信、甚至領物時送的“北京一卡通”交通卡上，都早已預告了要預留20分鐘進場；安保堪稱史上最嚴，每個包都要打開仔細翻查，所有液體、旗幟一律禁入，畢竟是政治敏感的天安門廣場，“穩定壓倒一切”，幸好可能安保小姐姐見我態度配合，主動自首把水瓶和準備作為賽後補給的罐裝飲品扔掉，才沒有翻我的包，否則裡面的凡士林可能就被沒收了；存包同樣毫無秩序，工作人員七手八腳、顧此失彼，我一度懷疑自己參加的是澳門的長跑聯賽。
值得一讚的是北馬起點處首次看到專供男士小便用的簡便廁所，臨時搭建的房子看似不大，裡面卻至少能容納一百多人同時使用，相較常見的獨間式臨時廁所，不論排隊流程還是衛生程度都大有改善——北馬畢竟是曾經因“小便問題”上過新聞的。此外，起跑集結區兩側分別預留了兩條暢道無阻的小道，分別供T/A區選手及B/C/D區選手快速進入各自的起跑區。走在T/A區選手通道上，一路上受盡B~F區選手的注目禮，驕傲感忽然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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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尿紅牆”一度被謔稱為“北馬傳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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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馬起點佈置圖，擁擠混亂之餘也不乏亮點 |
說了這麼多北馬的缺點，“你大爺還是你大爺”，不論它再怎麼高高在上，就算比賽辦得不如南方那麼細致，憑藉其獨特地位與巨大影響力，依然讓無數跑者趨之若鶩，依然可以招攬到最頂級的贊助商陣容（意味着博覽會上可以“薅”到最多的“羊毛”），可以最不惜工本地訂製出最精美厚重的完賽獎牌，可以贏得各大小媒體最高的關注度，可以動員北京市氣象局專門制訂極其精細的“馬拉松沿線天氣預報”，賽道上也會有最多的“長槍短炮”。誇張一點說，就算賽會今天公佈下週舉辦北京馬拉松，30000個名額還是會被搶奪一空的。
然而雖然大家都為這場北馬興奮不已，筆者卻對這樣的“大爺馬”無感，對比賽似乎有點滿不在乎。尤其是剛剛在台北長榮突破了130壁壘，信心滿滿之餘，同時又有點功德圓滿後的倦怠（這兩種矛盾的心情，將先後在比賽中的不同階段起到主導作用）。這種倦怠，體現在賽前一晚仍提不起興致認真看一遍賽道圖、仍對明天比賽的配速毫無頭緒、甚至還跟了兩個癲人一起去大吃大喝😂，也體現在衝過終點線時不再激動落淚、賽後對官方推文也漠不關心，更體現於此刻寫賽記時幾乎甚麼都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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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前夕先來隻北京烤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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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飽，哪有力氣跑😂 |
甚麼都寫不出來時，就從天氣開始說起。11月初的北京秋高氣爽，清晨大概7-8度左右，雨從賽前一晚大吃大喝完便一直下着，起跑時廣場的地面還是濕的——只是一點小雨，不是去年廣馬時那種滂沱大雨，恰好潔淨一下京城的空氣、為乾燥的北方大地加點濕度。天氣條件十分有利，正是適合跑馬拉松、創造佳績的好時機。
於是經過比賽前夕的輾轉反側，我決定明天以4'40"/km的配速來跑。如果保持全程不掉速的話，完賽成績大概在317左右，將會小幅PB一把——雖然入夏以來我從未以這麼快的配速作長距離練習，距離、次數也不太達標，跑下來更是完全不輕鬆，不過經過長榮半馬一役，這個速度我覺得可以一試。
說完天時，輪到地利。
比賽從天安門廣場東側起跑，並隨即在天安門城樓前轉入長安大街。嚴格的按成績分區起跑、加上全世界最寬闊的長安大街，令比賽從踏出第一步開始便順暢無阻——儘管不少人經過天安門城樓時都會激動地拿出手機自拍，也基本不會構成阻礙。這大概是在“神州第一街”上恣意奔跑的難得機會，更可能是唯一能在長安大街上挑戰中國軍人權威而不會被秋後算帳的場合。正如前面所說，賽道上一路都站滿了軍人，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屹立不動，不過偶爾也會根據賽道形勢調整隊形。話說我就親眼看到一位“不長眼睛”的參賽者，居然猛地撞在了一位正準備邁步的年青軍人身上，差點把他給撞倒。然而軍人不僅沒把參賽者抓起來，還向他示意道歉。
比賽首7公里都在長安大街及其延伸線上進行，根據筆者所見，這7公里大概就是北京馬拉松的精華所在。不僅道路寬闊平坦，而且是最接近市中心、氣氛最熱烈的一段，沿途更將先後見到天安門、新華門（中南海正門）、中銀大廈、軍事博物館等眾多地標建築。而隨後5/6的賽道，雖然也渲染着北京的醉人秋色，然而畢竟已經在三環、四環之外（甚至有一小段已經到五環了），賽事氣氛、地標景點方面始終差了一些——反正賽道圖上標出的地標，除了遠遠看到過奧森公園的“大釘子塔”外，別的我一個都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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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馬賽道路線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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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安門廣場起跑的珍貴照片😍 |
而在這精華的7公里裡，筆者已經確鑿無疑地證實自己“超速”了。雖然“長課”的配速通常落在5分鐘之外、雖然賽前制訂的策略是4'40"/km，可是這7公里我卻穩定地跑出了4'30"/km。更甚者，此刻身體運轉流暢、步調穩定、呼吸暢順，讓我毫無減速的意欲。右手腕上的智能手環振了又振，我懷疑遠方的跑友正對我的成績議論紛紛，他們或許正通過芝華安方的微信公眾號追蹤着我呢。“那就到了10km再算，先刷個漂亮的10km成績吧！”我心想。
於是乎，4'30"的速度就這樣一直維持下來，10km、15km、20km、半程......降速的時機一再推遲。這樣下去完賽成績將是3小時10分，310兔子在100米外已經晃了很久了，看來真是膨脹了😂。
前半程的分段成績是1:34:30，這是5場全馬賽事中最快的一個分段，即使放在半馬比賽中，這個成績也挺快的了。在長榮半馬達標後，我答應了跑友在下月的澳門馬拉松擔任“私兔”，帶領他衝擊半馬135，到時配速就將是4'30"/km，現在北馬的前半程恰好就是最好的模擬。“後面爆了就爆了吧，不管了，反正這課‘長課’的練習目標已經達到了！”
結果我從25km後才開始有意識地壓制一下速度，並且即使如此，在接下來的10km裡，速度仍然略快於4'40"/km。如果馬拉松比賽的距離是35km的話，我的發揮簡直堪稱完美。隨着終點愈來愈接近，即使沒法拿下310，315這個重慶馬拉松直通資格還是十拿九穩了吧（雖然我實際上並不打算報名重慶馬拉松😆）？
可惜馬拉松是42.195km的比賽，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接下來還有7.2km，超過1/6的路程呢，而且是“撞牆”階段的7.2km。訓練質量不達標的情況下，前面有多放縱，後面就死得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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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有多放縱，後面就死得有多慘😂 |
首先曝露出來的是肌耐力的問題。到了30+km的階段，兩條大腿、兩條小腿都陸續、先後出現了乏力、發軟、抽筋的跡象，這也是意料之中的，畢竟平時訓練就是如此——在一月的廈門馬拉松之前，這是必須針對訓練的一環。肌耐力的問題迫使我在37km處第一次停下腳步，要求賽道旁的工作人員給噴點藥。一不離二，二不離三......在隨後不算太長的路程裡，我起碼停下來噴了五、六次藥，對於比賽簡直是直接放棄了。
40km處，我赫然發現心率已經飆到200bpm以上了，這又給了我停下腳步的最佳藉口。“別停下來呀！”後面一位選手對我說道，我以為我阻礙到他了，還回了句“不好意思”，後來才領悟到那應該是句鼓勵的話。一旁的觀眾也鼓勵着我，“加油！馬上就到終點了！”，我對她表示感謝，但沒有重新跑起來，因為心率仍居高不下。“等心率降到170再跑！”我心想。
這一段散步感覺走了很久很遠（原來是錯覺，後來發現還不到500米），甚麼310、315就這樣隨風而去，就連PB的最低目標也保不住。成績已經無所謂了，現在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快點結束這場該死的馬拉松，拿下垂涎已久的精美獎牌，然後馬上回酒店大睡一覺。
然而心率到了180就降不下去了，所以我很快便違背了自己的承諾，重新開始慢慢跑起來。也不知道是否手環有問題，一跑起來，心率反而一下子就降到170了。本以為可以這樣慢慢跑回終點，可是這時候左腳掌又被兩個血泡刺痛得不行——比賽初段我就發現鞋子裡好像進了沙子，結果還是出事了。此外，快將抽筋的雙腿，在停止了運動、吹了幾分鐘涼風之後，重新跑起來時亦變得更加僵硬了——這就是那位選手叫我“不要停下來”的緣故吧？
我最終還是硬撐到終點了。終點的佈置很炫酷、氣氛也很熱烈，象徵着“奧林匹克精神”的鳥巢屹立於終點前方不遠處。然而此刻我卻沒有一點激動，不再像過往那樣大哭一場。
拿了完賽包後，A1485號選手讓我幫他和另一位跑友合照，原因是他在那裡巧合地偶遇了A1486號選手，二人覺得實在是太有緣份了。聽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的號碼是A1845，跟他也挺有緣份的啊。然而我不想跟他合照，此刻我只想靜靜地坐着、靜靜地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想再回憶關於北馬的一切——大概是因為跑得太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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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說一點也不激動是騙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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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馬拉松的獎牌，會不會太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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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其實筆者對台北長榮半馬的感受更深刻一些、和某人也玩得更開心一些、破130也更激動一些，不知為甚麼，北馬寫出來的篇幅卻長得多，長榮半馬好像東拼西湊也寫不出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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